轻变传奇(“波西米亚民谣歌手?你说谁?”)
作词:东木子
原文:冬木子 新京报书评周刊 今日报
当我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的时候,看周云鹏的表演,看到他的感觉就如山一样大。头发如波浪翻滚,脸庞粗犷到不羁,唱着大气优雅的歌曲,偷偷签名。当时,我递上了一张小纸条表示敬佩。多年后录制节目时再见。我发现他瘦了,瘦了,头发短,皮肤好。他看起来是一个很稳重,很普通的中年男人。
周云鹏急忙吼道:“波西米亚民谣歌手,你说谁啊?民谣歌手很老实,很健康,很少有人熬夜喝太多酒,那样做,活不成今天。” 他又道:“哎,递纸条有什么用,你当年递一块钱,我还能塞进包里。”
01
盲人
周云鹏在做梦的时候,梦见了唱这首歌的同事阿炳。他想写一部《阿炳传》,就去了无锡。两个盲人见面的气氛很微妙,胡琴和吉他,讨论人生和致富,有过多少女人,什么时候死的,聊到最后,互相骂骂咧咧,互相收获,仇深似海。“瞎子很无情,他们能活下来,全靠他们的无情。”
“你叫周云鹏,自称是你那个时代的阿炳,你的歌还可以听,就是没什么才华,有个外号,整天躲在屋子里,缺乏与他人的联系。” 命运的纠缠,未曾见过人世间的一切,所以只是做白日梦,所以才梦到我。”
——《遇见阿炳》
著名盲人音乐家阿炳是命运的无情人物,道士与寡妇的私生子,纵情酒色换来一双失明的眼睛。《二泉映月》被演奏了半辈子,“乐曲中包含了盲人过去和未来的所有故事”。
早前知名的盲人音乐家高渐离也很强。好朋友荆轲刺秦秦失败后,隐姓埋名。他可以忍受平庸的生活,却不能忍受平庸的音乐。高渐离的音乐很好,好到始皇冒着被报复的风险抽了他的眼睛
(终于报仇了
),还要听听他的构造。
高渐离和阿炳被当今从事音乐和写作的盲人周云鹏写进了小说。他们互相争斗,也互相珍惜。
他有一个理论,“失明本身就是一种血缘关系,造成这种血缘关系的可能是一场灾难。” 盲人也像某种种族,类似于蒙汉人的文化圈,“我和高渐离、阿炳、荷马,虽然时代不同,或者民族不同,但都可以理解来自遥远的时空。”
事实上,周云鹏不如阿炳朗和老高健。据他描述,定居大理的生活甚至有些平淡,尤其是在大病之后。他的一天从早上带着导盲犬熊熊散步开始,看书,练琴,偶尔去古城见个朋友。“在北京聚一聚就够了,现在还得自己打,做自己的事。”
02
讲一个故事
周云鹏在诗坛时,以“跨过半个中国睡你”而闻名的诗人余秀华说:“周兄……你的故事比你的诗好太多了。” 周云鹏觉得,这还是对自己的褒奖,“但也只是夸大其词,让人心酸。”
人生中被逼迫经历了很多,又怕浪费,所以就有了讲故事的冲动。这也是一个年轻人的修身之道。小时候没有太多的娱乐轻变传奇,于是就沉迷于读书,类似于酒瘾。发烧友看多了想写,于是从资深读者变成了作家。
民歌圈擅长讲故事的人,除了周云鹏,还有唱过《米甸》和《银色饭店》的张薇薇,用周云鹏的话说,“比我会讲故事”,“张薇薇慢慢讲故事有嚼劲。伸出你的头,就像他家乡的拉面一样,然后摇晃它。他还发现了一个秘密,那些会讲故事的朋友,似乎都带有普通话口音。
莫扎特、卡夫卡、褒曼,你可以向往他们,仰望高山,驻足于风景。但对我自己来说,还是“活出自己的天命,说出故事,克制自己的野心,一心做工匠、艺人、说书人,甘当二流艺人也好”,周云鹏自己写道.
“我要求自己在命运之年诚实地讲一些故事。”
讲故事的人少之又少。它甚至是一种传统的手工艺品,就像吹糖机、纸船一样,都快要失传了。
孩子们不再缠着你乞讨:讲故事。他们更想要的是快速拿到你的手机。老人们在广场上手忙脚乱地跳舞,他们也没有更多的故事可讲了。搞传销的,传教士的,卖心灵鸡汤的,都会讲一个老鼠尾巴一样短的故事,后面是一大堆人生哲理。
- “讲一个故事”
总之,这几年,周云鹏出歌少,出书多。2019年过去的三个季度,出版了两本书,游记散文集《行走的耳朵》和小说集《愚蠢的故事》。“也许这就是时代病吧,人家做不同的工作,男朋友女朋友多,歌手要写作,写完诗还要写小说,现代人能一以贯之的少之又少。” 而且写的不一样:
“现在一提笔就想写笑话,90年代喜欢写极致的思想,80年代喜欢山海,喜欢抒情,总是被牵着鼻子走。” .. 那个时代喜欢什么口味我就上什么菜。这次我不写笑话了,我要写一个笨拙的故事,笨拙到让你昏昏欲睡。
这就是《傻瓜故事集》名字的由来。这本书的很多文章看起来就像是在看豆瓣日记,和周云鹏本人一样轻松,有些话是和朋友聊天,又像是发在微博上:
“在这个世界上,如果有人或狗需要你,或者有人或狗想你,那就是爱,是将你与地球联系在一起的纽带。”
“只希望天上还有个姑娘,从很远的地方赶来,可她要是脾气不好,头发上长虱子,最要命的是她不爱我一点,就继续向我走,走得更远。”
这种故事讲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“这种关系很淡,是随时可以断绝的关系,不痛不痒,感情却一直留着”,是“一个人随时可以断绝的线索”世界上任何时候”————这是余秀华的诠释,很现代人的冷漠,周云鹏觉得余秀华理解他。
03
为了活着
盲人在古希腊确实有游吟诗人的传统。创造了广为流传的《荷马史诗》的荷马,据说是一位擅长散文和短诗的盲人音乐家。
可能盲人的灵魂更自由。盲人讲故事有优势,“因为眼睛是看不见的,听觉是灵敏的,故事是在讲和听之间。当我们闭上眼睛时,黑暗就出现了。只有声音和感觉在移动,世界才呈现出来单一音调中的其他可能性。” 这话还是余秀华说的。
周云鹏同时被贴上民谣歌手、游吟诗人和作家的标签。不过,他最重要的身份仍然是歌手:“民谣歌手挣钱多!收入基本靠演出,写诗写诗都是打牙祭。” 这是一句玩笑话,但道理却和古希腊吟游诗人说的差不多:旅游是谋生之道。
有了语音输入,从事写作的盲人有福了。不要用笔在纸上戳洞,而是用盲文写下来,然后读给别人翻译成中文。或者像博尔赫斯一样,逐字逐句背诵,请人录音,反复背诵,推敲修改轻变传奇,等等。
在周云鹏的《蠢故事集》里,能闻到民间八卦、情色、轶事的味道,真假参半,欢迎曲解——毕竟名人出书,讲的故事往往离不开作者的个性。还有很多与性有关的故事,其实我想发现身体有障碍的人是如何接触这个世界的,以及性的隐私是如何在他们的世界中体现出来的。
比如《愚蠢的故事》,讲述了盲人歌手“我”和女大学生建立在崇拜基础上的婚姻,是如何被年轻保姆年轻的身体和丰满的身姿终结的。“我们对世界最初的温柔,最终会变成我们自己的粗暴。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和你自己发生了什么”
(余秀华再次点评)
. 生活往往没有意义。小说讲的是故事,不是真相。
又如《敬亭山》,吃唐传奇清小说,吐出现代的盲人聊斋。盲歌女和山茶馆女主人每天喝茶,诉说身世,晚上做着连续剧般的浪漫梦。这个虚构故事的灵感来自山腰上一个叫“周云鹏”的朋友。山中有回音,顿时“把你从生活中拉到另一个境界,想不通生活给了你什么启蒙”。
周云鹏的写作其实非常忠于自己的现实生活。我从辽宁铁西区来到北票,在北京歌唱时写下生活的伤痕累累。《金粥》是对现实的混乱批判;然后一路南下,到绍兴,到大理,南方似乎更暖和,更阳光。男人更有礼貌,女人更温顺,水果更美味。日子变成了坐在家里读李白,读杜甫,那种中产阶级文艺青年的旅行。所有这些都成为现实生活中的故事。也变了,从北漂的伤痕文学,变成了诗词唐传奇的世界。
然而,“故事本身并不具有决定性,讲故事的方式才是决定性的。”
短发瘦瘦的老周。摄影/王大方
小说家不一定要经历大风大浪和历史转折,但还是要善于观察,热爱自己的生活,热爱别人的生活。一个厌世的人没有故事可讲,也没有兴趣观察他人。
——周云鹏@反应活动
海明威写了一部小说叫《乞力马扎罗的雪》,讲的是一个小说家临终之际,却想起心中还有许多故事没有写完。这些故事本来可以写成好小说的,因为玩得开心,泡妞喝酒,死神不等人,之前以为有时间写的故事都变得来不及写了。说出这个遗憾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故事。
枯燥乏味的卡夫卡成为了一个伟大的小说家,甚至天天坐在办公室里。因为这就是他真实的生活。有没有可能写一部关于平淡生活的小说——就像我们的生活一样?比如在家上网,天天做梦的小说能好看吗?周云鹏觉得可以,但是我们很多人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把它写成好小说。
“只要抓住一颗芝麻,就能把一颗芝麻培养成动力,这就是能力。” 周云鹏说,能把生活变成故事,并不容易。受过很多苦的人,把这些苦变成一种自嘲,就可以产生幽默——和让人发笑的滑稽不一样;而在逆境中,最重要的不是有钱有健康,而是有德行。能力。想象力也是第一位的。没有想象力,就算去了月球,回来也写不出什么好东西。同样,并不一定意味着中国的现实很丰富,就一定会出现大作家。
讲故事的人必须热爱自己的生活,也要热爱他人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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